青铜罗盘的指针在“老字号天工坊”的匾额前剧烈震颤,针尖渗出的不再是血珠,而是七缕不同色泽的微光——赤铜、靛青、鎏金、墨黑、银白、瓷青、檀木色,恰好对应门楣上七盏锈蚀的铜灯。陈野的金属牌突然发出蜂鸣,牌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纹路:七个齿轮围绕着中央的“13”,正是张婆婆绣帕上隐秘针脚的放大版。
“欢迎来到地脉七子的终章,林小满。” 穿对襟马褂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袖口露出的机械关节闪着冷光,正是在医院地下逃脱的理事。此刻他胸前别着七枚齿轮徽章,分别刻着“01”到“07”,第七枚徽章的齿纹,与父亲遗留的罗盘残片严丝合缝。
工坊内,三十六座铜炉正在锻造,工匠们的手腕戴着刻有“0713”的铜镯,每捶打一次,镯面上的齿轮就转动一格,将他们的锻造时长转化为罗盘燃料。我注意到他们的工作服领口,暗纹正是七子齿轮的图腾,而中央锻造的巨型铜钟,钟体上的云雷纹间,隐约可见“七子守十三”的古篆。
“你父亲林显宗,正是初代地脉七子的第七子。” 理事抬手,铜钟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民国年间的苗寨里,七位身着不同服饰的匠人围坐篝火,每人手中握着不同材质的信物——赤铜罗盘、靛青绣针、鎏金银铃……父亲年轻时的面容出现在第七位,手中捧着的,正是我此刻握着的青铜罗盘残片。
陈野突然拽起袖口,他腕上的烫痕在铜光下显形,竟与投影中第六子的银铃图腾完全一致:“原来我 uncle 陈建国是第六子的传人,而你父亲……” “第七子的使命,是用罗盘镇守人类的十三小时。” 我接过话头,想起张婆婆绣帕角落的“0713”,原来不是诅咒编号,而是“七子第十三时”的缩写。
理事冷笑,他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蜂鸣,七枚齿轮徽章开始吸收工坊内的铜光:“可惜你们父亲那代人失败了,资本用‘非遗传承’的名义,将七子信物改造成时间陷阱的钥匙。看到这些铜镯了吗?每只都刻着初代七子的生辰八字,包括你父亲——”
他指向正在锻造的工匠,他们的铜镯突然发出红光,镯面浮现出父亲的名字“林显宗,1973年7月13日”。我这才发现,工坊梁柱上的每道刻痕,都是七子后代的生辰,而中央铜钟的钟摆,正是用七子的信物碎片锻造而成。
“当七枚齿轮徽章集齐,时间炸弹就会启动。” 理事的机械手指划过第七枚徽章,残片与罗盘产生共鸣,我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前的画面:他将残片塞进我掌心,血珠渗进齿纹,形成第七子的专属印记,“你们以为破坏分号就能阻止?错了,每个‘非遗陷阱’都是七子信物的腐化形态,而这里——”
他张开双臂,铜炉突然炸开,露出里面封存的初代信物:赤铜罗盘布满裂痕,靛青绣针缠着齿轮,鎏金银铃染着铁锈。这些曾经守护十三小时的信物,如今沦为资本收割时间的镰刀。陈野突然甩出安全锤,砸向悬挂的铜钟,钟体震动间,我看见父亲的残片正在吸收其他六子的微光。
“小满,看钟摆!” 陈野的吼声混着铜鸣,我这才发现钟摆上刻着七子的真名,第七位“林显宗”的名字下方,新刻了行小字:“吾女承志,破咒十三”。理事的机械心脏突然停止,七枚齿轮徽章同时飞向罗盘,与残片拼接成完整的七子徽记——那是个由七个齿轮围绕“13”组成的图腾,正是张婆婆绣帕上的隐秘针脚。
当最后一枚齿轮嵌入,整个工坊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工匠们的铜镯纷纷碎裂,露出底下的七子图腾印记,不再是诅咒,而是守护的徽记。我看见他们的眼睛恢复清明,第一次在上午十点放下铁锤,望向窗外的阳光——那是被偷走的十三小时里,本应属于他们的休息时间。
理事在银光中崩溃,他的机械身躯里掉出卷羊皮纸,正是初代七子的盟约:“七分地脉滋养,十三人时不可夺。若违此誓,七子之血铸钟摆,永镇时间之河。” 父亲的残片此刻发出强光,将盟约投影在铜钟上,每个工匠的图腾印记都在与徽记共鸣,形成一道保护十三小时的光盾。
修复地脉时,我们在铜炉底部发现了七子的日记残页,第七子的笔记中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站在苗寨的古枫树下,怀中的罗盘残片闪着微光。照片背面是他的字迹:“小满,当你看见七子齿轮,就该明白,十三小时不是恩赐,是人类与生俱有的地脉之誓。”
离开天工坊的清晨,工匠们将锻造的新银铃系在我们腰间,每个铃铛都刻着七子图腾与“13”的徽记。陈野的金属牌终于完整,上面刻着“第六子传人·陈野”,而我的罗盘残片,此刻成为七子徽记的核心,中央的“13”在阳光下流转着七种光芒。
手机在铜铃声中震动,时空管理局发来紧急通报:“齿轮议会正在集结剩余分号,试图激活时间炸弹的最后核心——位于永利集团总部的‘七子熔炉’。” 陈野望向远方的云雾,那里隐约可见永利大厦的尖顶,顶端的风向标竟是枚巨型齿轮,齿纹间卡着半片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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