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令人心悸的皮肤撕裂声。
“嚓——!”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冗骸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掌。
那殷红的血液仿佛具有生命,化作一道细流精准地落入林柠微张的唇间。
“向吾主献出永焚的炼狱。”他的低语轻若游丝,却在这此刻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个字都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镌刻在在场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
“喀……”林柠干瘪的身躯突然开始轻微抽搐。
紧接着,她枯萎的肌肤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饱满、干涸的肌肉组织重新充盈,每一根血管都在贪婪地汲取着生命的养分。
“嗬——!”
当支离破碎的肺叶重新扩张;
当几近停跳的心脏再度勃发;
当浑浊失焦的瞳孔重焕神采。
“师父!”
苏醒的林柠猛地扑进冗骸怀中。
她在睁眼看见冗骸时,就已经明白了……
明白了——冗骸又一次替她承担了那不可名状的“大恐怖”……
“对不起……师父……”她把脸深深埋进师父的衣襟,声音哽咽颤抖。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发顶。
“你已经拼尽全力了。”
抬头望去,冗骸平常冷漠的面容上扬起一丝疲惫,但却依然挂着那抹熟悉的温柔笑意。
“嗯……”
林柠的眉头深深拧紧。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每一次抉择,都像是踏进早已布好的死局。
无论是“猎宝人事件”里的九死一生,还是这次比武大赛的惨烈结局……她终究还是太弱了,弱到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撼动。
她死死抱住冗骸,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可心底涌上的却是深深的无力感。
——或许,她本就该认命?那些可笑的抗争,不过是蝼蚁妄图撼动天道的痴心妄想。
“回去吧。”
冗骸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像是一柄锋利的剑,将她从恍惚中惊醒。
此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紧紧贴在他身上,甚至能感受到他衣袍下森寒的杀意。
“好。”
她仓促松开手,踉跄着站稳,双腿仍在微微发颤。
——然而,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
“且慢!”
冗骸缓缓侧首,目光如极北寒渊,冻结一切生机。
开口的,正是刘向。
他不甘心!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借这次比武废掉林安道,取而代之!可如今,他唯一的儿子刘文双腿尽废,沦为废人,而他的谋划,也在冗骸的横插一手之下彻底崩盘!
“……在下并非有意冒犯。” 刘向强压怒意,声音发紧,“但比武规矩,生死自负……您怎能仅凭师徒之情,就……”
“呵。”
冗骸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忽然抬手,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一旁还在颤抖的刘文的头颅。
刘文瞳孔骤缩,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双手无力地抓挠着,却连挣扎都显得可笑。
“嘭——!”
一声闷响,鲜血与脑浆迸溅,刘文的头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硬生生捏爆!
“胜负已分。”垂下被血染红的右手,冗骸冷冷的说道。
“文儿——!!!”
刘向的嘶吼撕心裂肺,可整个演武场却陷入死寂。
无人敢动,无人敢言。
因为,这就是修仙界的铁则——强者,即是规矩!
……
“诸位——!”
刘向的厉喝如寒刃出鞘,骤然撕裂演武场的死寂。
他身形如鬼魅般闪至观众席,腰间玉牌“咔嚓”一声碎裂,化作齑粉飘散而落。
林安道瞳孔骤缩,指尖瞬间扣紧袖中阵盘——只见刘氏豢养的死士已无声封锁八方生门,寒铁锁链暗泛幽光,杀机如潮水般涌来。
“刘向!你们这是何意?!”武芸冷叱一声,长剑铮然出鞘,剑锋直指刘向与王朝辉等人,寒芒映照出她凌厉的眉眼。
“呵呵呵……”刘向阴恻恻地笑了,眼中狠毒之色更甚。
冗骸的突然插手,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发动谋划已久的杀局——夺城!
“你我同为武帅境,凭什么你能独占边南城数几十年?!”他狞笑着,声音如毒蛇般钻入林安道耳中。
“铮——!”观众席上,无数兵刃同时出鞘,寒光汇聚如浪,狠狠刺入林安道心头。
他指尖微颤,心中一片冰凉——他为边南城倾尽心血,甚至放弃皇城守将之位,换来的,竟是如此背叛?
“阿芸!”他低吼一声,武芸瞬间会意,两人背脊相抵,剑锋凛然指向四方强敌。
“父亲!母亲——!”擂台之上,林柠猛然起身,朝二人冲去。然而,就在她触及破碎的灵力屏障边缘时——
“嗡——!”一道新的屏障骤然展开,将她与冗骸死死困住!
“轰——!”冗骸眼神一厉,重刀悍然劈向阵眼,然而刀锋所至,屏障竟纹丝不动!
“不……!”林柠绝望地伸出手,眼睁睁看着整个擂台突然开始坍缩,化作一团吞噬万物的漆黑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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