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继续追！”
黄天才冷喝一声把我思绪拉回来，我跳上墙头，这户人家在村口，四周基本都是大地，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追。
刘桂枝姐妹几人跟刀疤男气喘吁吁跑过来，看到院中景象，刘桂枝差点晕厥过去，幸亏刀疤男浑身发抖着扶住了她。
“啊——”
四姑娘痛哭的大喊一声，眼角流出两道血泪。
我上前去查看那男人的脸，四姑娘长的像她。
而且看四姑娘跟三姑娘刚才的反应，她们应该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吴产婆杀人不是胡乱杀的，现在死的两户人家，都是跟她有关系的男人。
那下一个她会杀谁？
我目光凌厉的看向刘桂枝以外的几个姑娘，五姑娘正好抬头对上我的视线，脸上血色一瞬间褪尽。
“我……娘……我……”
五姑娘年纪跟我相仿，被我盯得像受惊的兔子，眼睛通红里面蓄满了眼泪，磕巴几声，起身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跟上！”
五姑娘跑出去几十米，我对着几个快要哭抽的姑娘大喊一声，直接从墙头跳出去赶上五姑娘的脚步。
“你告诉我往哪走，我带你跑！”
她脚步踉跄，跑几步摔一下，等她跑到黄瓜菜都凉了。
“往前走，麻子村，村口数第四家！”
五姑娘捂着胸口还没等喘口气，我捏着她的手腕已经将她带到麻子村村口。
“就……就那户！”
五姑娘颤抖的抬着手指着第四户人家的大门，一道黑影正从大门跳出来。
“娘——娘——娘你别走！我是小五，娘你别走了！”
见那黑影又要跑，五姑娘扒拉开我的手，顾不上害怕，朝那身影扑了过去。
吴产婆竟然真的停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五姑娘从后背抱住吴产婆，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下一秒吴产婆就转头把她心给掏了。
“娘，别杀了！别杀了……那些畜牲自有老天收他们！你别再杀人了，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娘啊——”
吴产婆任由五姑娘抱着一动不动，我跟黄天才研究贴符纸的时候，她僵直的胳膊终于缓缓抬起来。
“小心！”
我怕她弄死自己的女儿，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拿着符纸扑上去，毕竟僵尸根本没有神志。
吴产婆却往前一蹦甩开了五姑娘，眼看着又要跑，黄天才咬咬牙从我身上蹿出去像五姑娘一样从后面将她搂住:
“快贴符纸！”
我立刻上前将符纸拍在吴产婆后脑勺，吴产婆身体怔了一下，面朝下直挺挺向下倒去。
五姑娘嚎叫着把老太太尸体抱在怀里，看的我心里又是一惊，急忙提醒她别把符纸碰掉了。
“李大仙，我娘杀了人，到了地府是不是要遭罪？”
我对上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虽然不忍心，却还是点点头。
我没下过地府，但是应该是这样的。
刘桂枝终于带人赶了过来，看着院里的尸体跟一地的血迹，她再也绷不住，一把扯开五姑娘将人推倒在地，指着地上吴产婆的尸体边哭边骂:
“造孽啊！你自己不守妇道，我爸走了你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你生下这群野种就为了膈应我？死了你也不消停，你害了这么多人，老天爷啊——怎么不打个雷劈碎这个活该啊——”
“姐，你别这样，可不能说这话。”
刀疤男吓得腿抖如筛糠，却还是上前捂住刘桂枝的嘴。
“我怎么不能说？我凭啥不能说？
我爸走后我因为她受过多少白眼？
一开始还有人以为她是为了我！可我出了家门她一分钱没给我过！她就给我带走四个破鸡蛋！如今她两腿一蹬！我是不是还要管这几个野种！”
刘桂枝情绪几近崩溃，几个妹妹想去安抚，可一靠近她就得挨她的大嘴巴子。
听她说这些遭遇，我也替她不平。
她要是心智不坚定，哪能卖衣服发家？
早就走歪路了。
可就算是现在她生活好了，这些年她吃的苦也不少。
现在她骂的难听，谁也没有立场去劝她指责她。
“不好！尸体要跑！”
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悲伤中，六个妹妹抱头哭成一片，黄天才一嗓子给我注意力拉回来。
我低头一看，老太太的身上冒着黑烟，符纸就快被冲掉了。
“掌心血去盖！”
随着黄天才的话，符纸一头已经飘起来，我没有刀，只能捡起地上一块看似锋利的石头子，放在掌心用力一喇，鲜血瞬间滴在地上。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符纸被黑气冲的完全飘起来，飘到半空开始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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