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武神’……”降凌月的目光瞥了一眼尚枳。
“它现在是林柠力量的一部分,也是封印的一部分。在找到‘路’之前,它就是维持封印稳定的‘燃料’和‘样本’。如何‘安抚’它,如何‘利用’它,是你们需要‘合作’解决的问题。朕,只看结果。”
降凌月不再言语。
她拔出腰间那把漆黑如墨的剑。
剑身甫一出鞘,四周的光线仿佛都被其吞噬,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沉重,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伸出左手食指,指尖在锋锐无匹的剑刃上轻轻一划,一滴饱满、蕴藏着磅礴帝皇气息与无上道韵的赤金色精血,如同最纯净的熔融宝石,缓缓渗出。
那滴精血并未立刻滴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墨玉般的剑身上蜿蜒爬行,留下一道灼目而诡异的赤金轨迹。
随着血液的流淌,剑身发出了低沉如远古凶兽苏醒般的嗡鸣,漆黑的光晕剧烈波动,仿佛内部封印着什么正在被唤醒的恐怖存在。
降凌月眼神锐利如鹰,手腕翻转,剑尖倏然指向被禁锢在屏障中的尚枳。
她口中诵念起古老、艰涩、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能引动空间法则震颤的咒言。
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屏障的威严,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形成肉眼可见的暗红色符文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精准地烙印在屏障表面。
“以吾帝血为引,以九幽为证……”
“敕令:万古封禁,开!”
最后一个“开”字,如同惊雷炸响!剑身上蜿蜒的帝血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炽烈到无法形容的血色光柱,轰然刺向那金色屏障!
“嗡——!!!”
屏障在接触到血色光柱的刹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芒!整个空间剧烈震荡,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
那屏障不再是沉寂的封印外壳,它剧烈地膨胀、收缩,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玄奥、此刻却在寸寸断裂的符文锁链。
降凌月神色冷峻,持剑的手稳如磐石。
血色光柱如同最霸道的熔炉之火,疯狂地焚烧、瓦解着那些构成封印的金色符文锁链。
锁链崩断的脆响不绝于耳,尚枳冰冷的气息也从屏障内部泄露出来。
突然整个金色光茧猛地向内一缩,随即轰然爆开!
“嘭——!”
周身防御灵力消散的降凌月最后看了一眼——那颗滚落在地的头颅,然后,她转身。
玄铁卫无声地分开道路,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帝王的步伐沉稳而冰冷,一步步踏出这禁锢之地,将身后的沉默留在了逐渐关闭的玄铁大门之后。
厚重的门扉轰然闭合,隔绝了内外。
禁锢之地内,死寂再次笼罩。
尚枳的头颅大口喘息着。
一条由帝王亲手编织的、更加复杂、更加冷酷、却也带着一线渺茫生机的荆棘之路,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呼……”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无尽疲惫与自嘲的叹息,在空旷冰冷的囚笼中幽幽响起,随即被死寂吞没。
棋局,已由帝王落子。
她和林柠,不过是棋盘上两枚被赋予了新任务的棋子。
只是这一次,棋手的目标,直指那遥远而恐怖的神域本身。
……
随后,在确认周围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
“呵……”一声轻微、却充满无尽讥讽的低笑,从尚枳唇间溢出。
笑声渐起,渐响,最终在囚笼中回荡,冰冷而快意!
“帝魂契约?烙印真灵?《启世帝章》本源?”尚枳的声音不再干涩,带着一种奇异的亢奋,字字如刀。
“降凌月……你算尽天下,却终究小看了我。”
嘲讽之意在她空洞的眼眶中跳跃。
“你以为那点帝王本源,真能锁死一个被‘神座’诅咒、在无尽轮回中扭曲的灵魂?”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以为我低头,是恐惧契约?!”
悬浮起来的头颅剧烈震颤。
一股远比之前被禁锢时更阴冷、更混乱的气息,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从她残破躯壳深处爆发!
那气息瞬间冲击着降凌月留下的部分禁锢符文,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我同意,只因……”尚枳的声音冰冷如寒风。
“这囚笼碍事。我需要自由!哪怕暂时的、带着枷锁的自由!”
她头颅下方的空间开始扭曲、撕裂。
幽暗的能量从虚空中渗出,迅速凝聚、塑形——颈椎、肩胛、肋骨、臂骨……然后是蠕动的血肉、新生的皮肤……一个完整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
“启王朝的蝼蚁?因我而死的冤魂?”尚枳的声音充满极致的轻蔑。
“他们的哀嚎,他们的尸山血海……与我何干?不过是尘埃!”她的语气只有彻底的漠然。
“我的痛苦,才是真实的!冗骸……必须死!为此,世界陪葬又如何?!”
完全恢复过来的尚枳坐在这禁忌之地的中央。
她伸出光洁如初的手,按在自己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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