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帕的香槟余味尚未散尽,F1的巨轮滚入了另一片红色的圣地——蒙扎。
“速度的圣殿”。
如果说斯帕是车手们展示技艺的华丽舞台,那么蒙扎,就是引擎心脏的终极试炼场,是法拉利信徒们每年一度的朝圣。
维修间内,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汽油和橡胶的味道,混杂着Tifosi们从赛道外渗透进来的,山呼海啸般的歌声。林逸风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驾驶舱内,P房的大门还未拉开。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技师们插科打诨,而是闭上了眼睛。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ECU(电子控制单元)启动时细微的电流蜂鸣。他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在方向盘中心那枚跃马队徽上,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三下。
这是他与战车之间的独特交流。
赛道记忆宫殿在脑海中展开,蒙扎的每一寸柏油路面,每一个弯角的切线,每一个刹车点的精确数据,如星辰般被逐一点亮。
排位赛开始了。
法拉利的动力单元在蒙扎长长的直道上发出了最嘹亮的咆哮。这台赛车,仿佛就是为了这条赛道而生。
Q3最后一轮冲刺,林逸风驾驶着赛车冲出帕拉波利卡弯,全油门冲向终点线。轮胎在极限边缘发出轻微的呻吟,车尾的动态活跃得像是要挣脱束缚,但他用最精微的操控将其死死按在地面。
1分19秒294!
他以0.02秒的微弱优势,将队友夏尔·勒克莱尔挤到了第二。
无线电里,罗伯托的声音简洁而有力:“杆位, Ethan! 杆位! 夏尔P2。”
没有多余的欢呼。
在首席工程师马蒂亚·比诺托的区域,这位瑞士工程师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数据屏,然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乎无法被捕捉到的满意。
对于工程师而言,赛车在理论上能达到的速度,和在现实中被完美地跑出来,是两码事。而今天,两者合一了。
正赛日。
五盏红灯依次亮起,整个蒙扎屏住了呼吸。数万名Tifosi的心跳,仿佛都与那即将熄灭的红灯同步。
林逸风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五颗红色的圆形光源。
他的世界被极度压缩,起步程序早已演练过千百遍,肌肉记忆深深刻入骨髓。
灯灭!
SF71H的后轮在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找到了完美的牵引力平衡点。没有丝毫多余的打滑,澎湃的动力被高效地转化为向前的加速度。
赛车如同一支离弦的红色箭矢,悍然射出。
身后的勒克莱尔同样起步完美,两台法拉利赛车像是一对心意相通的猛兽,并排着冲向一号弯,默契地卡住了内侧和外侧的最佳线路,将身后蠢蠢欲动的梅赛德斯和红牛赛车牢牢关在了门外。
“冷静,Ethan。”
舒马赫那沉稳的幻影之声在脑海中响起,如同定海神针。
“守住你的节奏,把注意力放在轮胎上。蒙扎的直道很长,但胜利取决于弯道和轮胎磨损。”
这已经不是手把手的指导,而更像是一种高级别的提点。林逸风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被告知何时踩刹车的菜鸟。
比赛进入了法拉利的节奏。
林逸风在前方领跑,勒克莱尔在他的空气乱流之外,保持着一个既能获得优势又不会过度消耗轮胎的安全距离。两人轮流刷新着最快圈速,将身后的车阵越拉越远。
“Grande,Grande!保持住,孩子们!稳健,可靠,不要冒险!”
领队阿德里巴贝内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豪感,仿佛正在欣赏一出由他亲自导演的完美戏剧。
林逸风没有回应。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仪表盘上跳动的数据,和后视镜里队友那抹同样鲜艳的红色上。
最后一圈。
当林逸风的赛车带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冲出最后一个弯角,驶上那条全世界最着名的起跑/终点直道时,主看台上那片红色的海洋彻底沸腾了。
旗帜如波浪般翻滚,欢呼声足以掀翻顶棚。
他驾驶着赛车,第一个冲过了黑白方格旗。
左手食指迅速举起,在头顶比出一个利落的“L”形手。
几秒钟后,勒克莱尔的赛车紧随其后冲过终点。
法拉利,在自己的主场,以无可争议的姿态,再次包揽冠亚军!
维修区里,狂欢早已开始。林逸风将赛车稳稳停在“P1”的标志牌前,跳下车,直接扑进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工程师和技师们的人群中。
拥抱,怒吼,捶胸。那个热血的“围场音爆小子”再次上线。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意大利的记者们满脸红光,像是过节一样。
领队毛里齐奥·阿德里巴贝内,梳着他标志性的发型,挺着肚子,满面春风地走到了发言台前。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张开双臂,像一位歌剧指挥家,尽情享受着台下闪光灯的聚焦和记者们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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