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压上湿滑的雪邦赛道,林逸风脚下油门轻点,车身随即猛烈一晃。中性胎在水膜上打滑,车尾不安地摆动,每一次转向都伴随失控的风险,抓地力几乎为零。
“Ethan,保持冷静,雨很快会停。这是我们的窗口期!”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带着一丝自己都不相信的笃定。
“狗屎的窗口期!”林逸风在心里怒骂,但嘴上却只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收到。”
舒马赫的幻影在他身旁,语气凝重:“他们赌得太大了,Ethan。现在,你只能尽量减少损失,保护轮胎。”
仅仅一圈。
天空仿佛被捅了个窟窿,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视野一片模糊,赛道积水迅速加深。中性胎彻底失效,赛车如同在水上漂浮。每一次加速尝试,都以剧烈的空转和车尾摆动告终。
圈速断崖式下跌。
后视镜里,那辆红牛赛车如同幽灵般逼近。马克斯·维斯塔潘,半雨胎掀起的水雾像在嘲讽法拉利的愚蠢。
“Ethan,立刻进站!换半雨胎!”奇亚帕的声音终于带上掩饰不住的慌乱。
林逸风没有回答。他猛打方向,将赛车甩进维修区通道。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又一次,因为车队的愚蠢策略,他要狼狈二次进站。
维修区里,技师手忙脚乱准备半雨胎。阿德里巴贝内脸色铁青。
换胎,出站。排名仍是第二,但与维斯塔潘的距离,从之前的几秒拉大到二十秒。二十秒,在F1里简直是道天堑。
林逸风看着前方维斯塔潘远去的尾灯。那红牛赛车在雨雾中刺眼。他紧咬牙关,油门踩到底。赛车在雨中发出愤怒咆哮,但比赛,多半已经结束。
剩下的比赛成了维斯塔潘的个人表演。他稳稳地控制节奏,将领先优势保持到终点。
维斯塔潘冲过终点线,挥舞拳头庆祝胜利。林逸风驾驶SF70H,以亚军身份无奈接受现实。他甚至没有力气做出标志性的手势,默默滑过终点线。
汉密尔顿第三,队友维特尔仅获第四。法拉利,再次将唾手可得的冠军拱手相让。
维修区内一片死寂,所有人脸上写满沮丧。
赛后发布会,聚光灯刺目。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直指法拉利策略失误。
“Ethan,这是你本赛季第二次因为车队策略错失冠军,你对此有何看法?”
“林,你认为法拉利今天的决策是否过于激进,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林逸风面无表情拿起话筒,声音听不出情绪波动:“赛车充满不确定性。今天我们不够幸运,但会从错误中学习,下场比赛我们会更强大。”
标准的公关辞令,敷衍了事。那双眼睛里压抑的怒火,却让在场每个人不寒而栗。
回到车队休息室,门一关,隔绝了外界喧嚣。林逸风紧绷的神经断裂。他猛地转身,盯着策略组负责人洛伦佐,声音从牙缝挤出:“洛伦佐,谁做的决定,那种情况下换中性胎?!你们看的是哪家的天气预报?!”
这是林逸风加入法拉利以来,第一次在内部会议上如此失态。他平时的“冰人Ethan”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洛伦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Ethan,这……这是团队的决定,我们分析了数据……”
“数据?!什么数据能支持大雨来临前换干胎?!”林逸风上前一步,气势逼人,“你们在拿我的职业生涯,拿法拉利声誉开玩笑!”
“够了,Ethan!”阿德里巴贝内厉声喝止,声音却带着疲惫和无奈。
技术总监马蒂亚·比诺托一直沉默不语,此刻脸色铁青。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知道,这次责任,他首当其冲。
会议室气氛剑拔弩张,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雪邦的夜空,乌云未散。远在意大利马拉内罗的法拉利总部,气氛同样凝重。法拉利CEO塞尔吉奥·马尔乔内看完比赛回放和初步报告,怒不可遏。他直接拨通阿德里巴贝内和比诺托的电话会议。
“毛里齐奥,马蒂亚,”马尔乔内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火山爆发前的平静,却更令人心悸,“我需要一个解释。不,我不需要解释,我需要结果!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电话那头的两人大气不敢出。
“我给过你们机会,但你们再次让我失望!”马尔乔内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法拉利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比诺托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做点什么,彻底扭转这个该死的局面。他脑海中再次浮现一个名字,一个他曾多次提议,却未能成功招揽的名字。
“主席先生,”比诺托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关于策略部门强化,我有一个人选。我之前向您汇报过,赵思宁女士。她在雷诺和宝马-索伯时期的表现,足以证明她的能力。尤其在复杂天气和轮胎策略方面,她拥有世界顶级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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