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晶吻蛇幽蓝的毒影在岩缝中一闪而逝,留下的却是足以冻结生命的致命寒意。吉玛软倒的身体如同失去所有支撑的布偶,体温在何西门怀中急剧下降,青紫色迅速从嘴唇蔓延到小巧的鼻尖,那双曾盛满炽热爱慕、如同林间小鹿般清澈的眸子,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焦距,蒙上一层死亡的灰翳。
“吉玛!”何西门的嘶吼在幽闭的岩洞中激起沉闷的回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他毫不犹豫地俯身,嘴唇紧贴上她手臂上那道细小的、正渗出幽蓝色液体的伤口!温热的唇瓣与冰冷刺骨的毒液接触,瞬间带来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他猛地吸吮,将混着毒血的冰冷液体狠狠啐出!一次!两次!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与死神抢人的疯狂!
同时,他左手如穿花般探入布囊,甚至来不及取出银针盒,指尖捻起三根随身携带的牛毛细针,看也不看,闪电般刺入吉玛脖颈侧的“人迎”、“扶突”,以及心口上方的“膻中”穴!针入极深,灌注了他此刻能调动的、最精纯的“一气化三清”内息!一股温煦却极具穿透力的暖流,如同破开冰河的初春暖阳,强行注入少女几近停滞的心脉!
吉玛的身体在他怀中猛地一弹,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却尖锐的抽气声!涣散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仿佛被强行从黑暗的深渊边缘拉回一丝清明。何西门不敢停歇,继续吸吮毒血,每一次都伴随着刺骨的寒意侵蚀他的口腔和神经。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煎熬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何西门吐出最后一口带着浓重腥气的暗蓝色血液时,吉玛手臂伤口的颜色终于从幽蓝转成了深红。她滚烫的体温奇迹般地停止了下降,虽然依旧冰冷,但那层死亡的青紫却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她虚弱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颤动,迷茫而脆弱地看向近在咫尺、脸色因毒性和消耗而微微发白的何西门。
“巴…图鲁…”她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带着劫后余生的依赖和无法言喻的眷恋。
何西门长长吁出一口气,额头的冷汗混杂着毒液带来的麻痹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迅速封住自己手臂几处穴位,阻止那点侵入的毒素蔓延,又摸出一颗解毒药丸吞下。看着怀中少女恢复微弱但稳定的呼吸,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
岩洞禁地的发现和吉玛的遇险,如同投石入湖,在岩蛇部落激起了滔天波澜。那刻在毒菌岩壁上的诡异“眼睛”图腾,以及散落的、印着模糊字母和残缺LOGO的金属罐,被何西门指给枯藤巫医和部落长老看。枯藤浑浊的老眼爆发出惊骇欲绝的光芒,他匍匐在地,用土语激动地诉说着古老的部落传说——关于“邪眼”的诅咒和灾厄。整个部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愤怒。何西门带来的神迹与这可怕的发现交织,让“巴图鲁”的地位更加神圣不可动摇。
然而,何西门的心却早已飞向了更远的雪山。他此行的最终目的,是追查“柔光新生”问题原料的源头线索,而所有的蛛丝马迹,都隐隐指向了西南边陲那片人迹罕至、终年积雪的圣洁之地。吉玛的伤势需要静养,部落的危机暂时解除,他必须离开了。
离开的那天清晨,整个岩蛇部落倾巢而出,沉默地跪伏在通往雨林外的泥泞小径两旁。枯藤巫医献上了部落珍藏百年的解毒圣药。吉玛被姐妹们搀扶着,站在人群最前面。她穿着最隆重的羽毛盛装,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望向何西门的鹿眼,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燃烧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纯粹而炽烈的光芒。她没有哭喊,没有挽留,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一串用她亲手猎取的猛兽利齿和雨林中最坚硬的黑色燧石精心打磨、串联而成的项链,踮起脚,笨拙而固执地挂在了何西门的脖子上。兽齿冰凉,燧石坚硬,带着少女滚烫的体温和全部的心意。
“巴图鲁…吉玛的命…是你的…”她用生硬的汉话,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那眼神,如同烙印,深深印入何西门的眼底。
何西门心头微震。他抬手,轻轻抚过那串粗糙却饱含情意的项链,最终,只是用力揉了揉吉玛的头顶,如同告别一个倔强的小妹妹。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走进了苍茫的雨林深处。身后,是部落族人长久的跪拜和吉玛那双直到他身影消失也未曾移开的、燃烧着火焰的眼眸。
跋涉数日,穿过湿热瘴疠的雨林边缘,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高耸入云的皑皑雪峰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湛蓝的天幕之下。凛冽纯净的空气带着冰雪的寒意,瞬间涤荡了肺腑中积郁的湿闷。巨大的冰川在阳光下闪耀着幽蓝色的寒光,冰塔林立,如同水晶雕琢的森林。这里是雪域之巅,人间的最后净土,也是传说中“雪莲圣泉”的所在地——何西门追踪的最后线索指向之处。
向导阿旺指着远处一座被五彩经幡环绕、依偎在巨大冰川脚下的雄伟藏式碉楼,敬畏地低语:“何老板,那就是‘白玛’家族的冬宫。白玛公主…是整个雪域最尊贵的明珠,也是…最神秘的病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