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门!那个保温桶……司马兰送的那个……你在哪?立刻带着它来我办公室!快!”
欧阳慕雪冰冷急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何西门刚收拾完上官婉儿的好心情。保温桶?司马兰?她发现了什么?何西门心头猛地一沉,那股被刻意压下的、关于鸡汤里甜腥气的疑云瞬间翻腾起来,比之前更加浓重阴郁。
“知道了,马上到。”他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脸上的痞笑消失无踪,眼神锐利如鹰。他立刻折返诊所,窗台上那个被他洗刷得锃亮的深蓝色保温桶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他一把抓起它,帆布包往肩上一甩,冲出诊所拦车,直奔欧阳集团总部。
然而,车子刚驶离老城区,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海外。何西门皱着眉接通。
“请问,是何西门,何神医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带着浓重港式口音、语气却异常客气的男声。
“我是。哪位?”何西门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耐。
“鄙人周福生。”对方自报家门,这个名字在商界如雷贯耳,港岛船王,顶级富豪。“久仰何神医妙手回春,今日冒昧打扰,实因小女周雅雯身染怪疾,遍访名医束手无策。听闻何神医针法通神,特恳请移驾寒舍,救小女一命!诊金方面,何神医尽管开口,周某绝不还价!”
周福生?何西门眉头皱得更紧。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但从未有过交集。女儿怪疾?这么巧?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保温桶,欧阳慕雪焦急的声音犹在耳边。直觉告诉他,周福生这通电话,恐怕没那么简单。
“周先生,抱歉,我现在有急事……”
“何神医!”周福生打断他,语气依旧客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小女病情危殆,耽搁不得!周某已派车前往您诊所恭候!万望何神医看在医者仁心,务必救救小女!周某……必有厚报!”他特意加重了“厚报”二字。
话音刚落,何西门乘坐的出租车前方,一辆加长版、线条流畅如黑豹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无息地滑出,稳稳地拦住了去路。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戴着白手套、神情肃穆的司机面孔,对着何西门微微颔首。
被截胡了!
何西门看着那辆散发着金钱与权势气息的豪车,又看看手中那个普通的保温桶,眼神冰冷。周福生……好大的手笔,好精准的“恭候”!这绝非普通的求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和对欧阳慕雪的担忧。周福生这种人,既然敢直接截人,就不会给他拒绝的余地。硬碰硬不明智,至少先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怪疾”女儿。
“告诉周先生,我随后就到。”何西门对着电话冷声道,随即挂了电话。他付了车钱,拎着保温桶和帆布包,面无表情地坐进了那辆奢华的幻影后座。车内空间宽敞得离谱,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老诊所的草药味格格不入。何西门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桶冰冷的金属外壳,心头疑云密布。周福生……司马兰……欧阳慕雪……这三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他尚未看清的联系?那个甜腥的毒素,到底牵连有多广?
车子无声地驶离市区,开往城郊一处依山傍水、守卫森严的顶级私人庄园。穿过雕花铁门和绵延的绿茵,最终停在一栋融合了古典与现代风格的巨大别墅前。
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早已躬身等候在车旁,态度恭敬得近乎卑微:“何神医,老爷和小姐在花厅等候,请随我来。”
何西门拎着他的破帆布包和保温桶,在管家引领下步入金碧辉煌的大厅,穿过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长廊,来到一间阳光充沛、布置得极其雅致奢华的玻璃花厅。空气中弥漫着名贵兰花的幽香。
花厅中央的白色藤椅上,坐着一位穿着唐装、头发花白、面容清癯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船王周福生。他身旁的轮椅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她穿着一条质地柔软、剪裁合身的淡紫色长裙,长发如瀑,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如同易碎的瓷器。只是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大眼睛,此刻却空洞无神,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病气,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脆弱的忧郁之中。这便是周福生的独女,周雅雯。
“何神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周福生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热情地握住何西门的手,力道很重,“小女雅雯,就拜托何神医了!”他看向女儿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宠溺和担忧。
周雅雯微微抬起眼帘,看向何西门。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好奇,随即又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她微微颔首,声音细弱如同蚊蚋:“何医生,麻烦您了。”
何西门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目光锐利地扫过周雅雯苍白的面容和周身散发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沉沉暮气。“周小姐哪里不舒服?”他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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