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神识刚触到那缕幽绿气息,后颈便泛起细密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蛛足在皮肤上缓缓爬行。
她本能地缩了缩肩膀,鼻尖却猛地嗅到一股腐朽腥甜的气息。
她正要拽着顾宴往石门退,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整方地面像活物般翻卷起来,碎石混着腐叶劈头盖脸砸下。
尘土扑面而来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耳边夹杂着石块断裂的咔嚓声与远处不知名野兽的低吼。
"小心!"顾宴旋身将她护在怀里,后背重重撞在祭坛的青铜鼎上。
鼎身古旧斑驳,表面浮刻着诡异的符文,此刻竟隐隐泛出暗绿色的微光。
他闷哼一声,喉间涌起血腥气,但依旧紧紧将林昭圈在怀中。
鼎中墨绿色烟雾被震得翻涌,沾到他手背的瞬间便蚀出一串血泡。
刺鼻的焦肉味瞬间充斥鼻腔,林昭急得去抓他手腕,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肌肤,几乎不敢相信这双手会因毒雾灼伤。
"我没事,抓紧我。"顾宴咬着牙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沙哑却坚定。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颤抖,却又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话音未落,两人随着塌陷的地面坠入黑暗。
林昭的面板在坠落时疯狂闪烁,红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只听见耳畔呼呼的风声里混着锁链碰撞的脆响,仿佛有无数亡魂在他们头顶哀嚎。
等双脚终于触到实地,她才发现身处一间石砌密室,四壁嵌着幽蓝鬼火,照出数十道黑影——为首者穿着玄冥宗特有的玄色云纹袍,手中锁链末端还滴着黏腻的黑血。
空气潮湿阴冷,夹杂着霉味与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昭,交出仙骨,留你全尸。"为首的修士阴恻恻开口,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划痕。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林昭这才看清他面纹——是柳寒,顾宏最器重的毒修弟子。
她心头一沉,指尖迅速结出破邪印,可刚引动灵气,便觉胸腔像压了块千年玄冰,真气竟凝在丹田寸步难行。
胸口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袭来,她忍不住轻咳两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昭昭?"顾宴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身时眼底的关切瞬间凝成霜。
他望着林昭泛白的指尖,又看了看密室四角缭绕的黑雾,喉结动了动:"是阴毒阵法......"
"顾小公子倒是识货。"柳寒舔了舔嘴角,锁链突然暴长三尺,直取林昭咽喉。
那动作快若闪电,空气中甚至留下一道残影。
顾宴瞳孔骤缩,未及拔剑便徒手抓住锁链。
冰冷的铁链贴上掌心的瞬间,他便感觉一阵刺痛传来。
黑血顺着他掌心的伤口渗进锁链纹路,竟腾起阵阵青烟,熏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他吃痛松手,却在锁链收回的刹那欺身而上,左拳裹挟着炽烈真气轰向柳寒胸口。
拳风撕裂空气,带起一阵热浪。
"砰!"
闷响震得密室石屑纷飞。
柳寒被这一拳砸得撞在墙上,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顾宴——方才还像只温驯小兽的人,此刻周身竟漫着金色光雾,眼尾泛红如血,活像被触了逆鳞的凶兽。
"谁敢碰她一根头发。"顾宴扯下染血的衣袖缠住掌心伤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剑,"死。"
剩下的玄冥修士面面相觑,有人试图从侧面包抄,却在接近林昭三步内被顾宴的气劲掀飞。
林昭趁机低头看腕间光屏,属性面板正用血字标注着密室结构:"顶部石壁后是通风道,厚度三尺七寸,可破。"她迅速掐了个隐声诀,神识探入顾宴识海:"打穿头顶石壁,我们能出去。"
顾宴的睫毛颤了颤,余光扫过她泛青的唇色,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好"。
他闭目凝神,掌心突然腾起炽白火焰——那是顾家秘传的离火诀,据说需元婴期修士才能引动。
火焰舔过石壁的瞬间,石屑如雨坠落,阳光终于顺着裂隙漏进来,在林昭发梢镀了层金边。
"想走?"
阴恻恻的男声从裂隙上方传来。
林昭抬头,只见一道黑影自光中踏下,玄色道袍上绣着仙门执法堂的鎏金鹤纹——竟是执法堂副堂主陈廉!
他居高临下望着两人,拇指摩挲着腰间的执法玉牌:"顾家小子,你以为自己能活过今夜?
玄冥宗渗透仙门三百年,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
"陈廉!"林昭倒抽冷气。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藏经阁,陈廉曾"恰好"路过她查阅顾宏罪证的位置;还有上月仙门大比,本该由执法堂看管的结界,偏偏在她与林悦对战时出现漏洞......原来所有巧合,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昭昭,捂好耳朵。"顾宴的声音突然放轻。
林昭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按进怀里。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气浪席卷密室,陈廉的道袍被掀得猎猎作响,他踉跄后退两步,额角渗出冷汗——这顾宴的修为,竟在方才的战斗中突破了金丹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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