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大伯母追随丈夫入京赴任,自然不能操持府中诸事。
大伯颇有才干,在朝中担任要职,只是五十多岁的年纪,膝下尚无一儿半女。
姚氏说,大伯母并非善妒之人,也物色了几个好人家的女儿,纳进了门。
大夫看了,药也吃了,小妾也纳了,但就是没动静。
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二伯母,也就是姚氏的婆婆,也跟随丈夫赴任,眼下正在秀州当知府夫人呢。
二伯膝下亦是单薄,唯有一嫡子,是陈家长孙,也是姚氏的丈夫。
姚氏悄悄说,公公养了好几个小妾、通房,努力耕耘,皆是徒劳。
原主的父母,排行老三,育有两子两女。
嫡长子陈燮,庶子陈昌,庶长女陈容,原主是最小的庶出女儿。
原主的嫡母崔氏是个地地道道的宅女,除了重大节日在众人面前晃荡一下,基本是不出院子的。
门都不想出,就更别说管事了。
这管家的差事自然而然落到姚氏头上。
原主父亲,年轻时性子蛮横,被家里强压着读了几年书,好容易考中了秀才。
他是幺儿,被父母宠着惯着,吃不了苦头,考中秀才后说什么也不愿读书了。
一个大小伙子不读书不做事,整日在戏园子晃荡,族亲都看不下去。
原主祖父便给他捐了个官,一个无所事事的游民一跃成为吴县知县。
吴县是大县,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苏绣的发源地,还是南北的水上交通枢纽。
又发达又兴旺,在此地做官,是人人求而不得的事。
但偏偏有个例外,那就是原主父亲。
他干了几年,觉得没甚意思,就辞官不干了。
险些没把原主祖父给气死。
他读书不中,做官不成,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
回到盐官,接管家中商号,干的风生水起,在省城富豪排行中也是榜上有名。
关于原主为何投湖,姚氏遮遮掩掩,说了个大概。
崔氏的娘家,原先也是官宦人家,因家中子孙贪图享乐,好逸恶劳,从而慢慢衰败。
待崔三小姐长大后,崔家只是盐官一个有些声望的乡绅。
和家大业大的陈家没法相提并论,大树底下好乘凉,崔家人紧紧扒着亲家,不肯撒手。
崔家大少爷鲜少来陈府,二小姐、三小姐来的多些。
姚氏含蓄的表示,这两位表小姐隔三岔五就要登门,拜见姑姑。
崔二小姐温柔,处处谦让,崔三小姐小性,处处呛声。
那日,陈燮带回来一匣子首饰,件数不多但款式新颖,原主相中了,崔三也相中了。
原主一直以为自己是正室嫡出,又养在老太太跟前,被疼宠的没边。
用老太太的话说,和她爹年轻的时候一样蛮横不讲理。
面对喜欢的东西,又是自己亲哥哥带回来的,原主想也不想的就揣走了。
崔三眼馋首饰,扯着陈燮的衣袖告状:“表哥,你看她,一匣子全拿走,忒自私了。”
原主道:“我拿我自家的东西,轮不到你这个要饭的在这指手画脚。”
要饭的三个字重重的敲击在崔二和崔三的心头上。
崔二面色难看,崔三愤怒至极,跑到原主跟前,伸出爪子挠她。
陈燮一个箭步挡在原主面前,崔三委屈巴巴的望着他,“表哥,她骂我是要饭的,你不管吗?”
陈燮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只是我表妹,但嘉儿是我亲妹妹,亲疏有别,请表妹自重。”
崔三气的哇哇大哭,不依不饶扑上去,勾着胳膊打原主。
陈府仆人们对崔三的举止感到纳闷,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这么天真,以为五小姐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吗。
正如大家所想,原主可不惯着崔三,推开陈燮,一脚将她踹飞。
待崔三倒地后,原主坐在她腿上,抡起拳头就往脸上招呼。
要不是崔二冲过来求情,崔三只怕要被原主打成猪脸了。
崔三回到家后,哭的惊天动地,要家里人去陈府帮她讨回公道。
崔父无语凝噎,望着崔三哭成花猫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陈府是什么人家,崔家又是什么光景。
还上门向人家讨要说法......
他看,是他掂着礼上门道歉还差不多。
真是愚不可及。
崔父甩给崔三一个巴掌,让她闭门思过。
崔三眼泪都快流干了,饭也不吃,就一直哭。
一个在崔家干了几十年的老仆心疼小主子。
她说:“三小姐,您别跟那个五小姐一般见识,她身份低微,根本不是陈家的嫡出,她生母不过就是个供人玩乐的戏子罢了。”
崔三惊呆了,呆滞了一会儿,拉着老仆细细追问。
老仆和盘托出,崔三大喜过望,仰天长啸,填饱肚子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心里想着,一个戏子所生的小婊砸,我定要在表哥面前狠狠揭下你的这层皮。
到了第二天,崔三一大早就催促父亲带她去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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