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营…高顺…”曹操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刘基…刘基的爪牙…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猛地转向身边同样面无人色的曹纯,“子和!你的虎豹骑呢?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曹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司…司空…西门…西门守军…被…被他们瞬间击溃了…虎豹骑…虎豹骑在城内巷战…被那些乱民缠住了…一时…一时调不过来…”
“废物!”曹操暴怒,猛地将手中染血的丝帕砸在地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几乎站立不稳。他扶着城垛,望着城下越来越近的玄甲洪流,以及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陷阵”大旗,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涌上心头。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霸府根基,竟然就这样…就这样被一群泥腿子和一支奇兵,从内部撕开了口子!
“放箭!滚木礌石!金汁!给我砸!砸死他们!”曹操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眼中布满血丝。
城墙上幸存的曹军弓弩手再次探出头,冒着陷阵营精准的弩箭反击,向下抛射箭矢。滚木礌石被推下城墙,沉重的撞击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甚至有烧沸的恶臭“金汁”(粪水)被倾倒而下,试图阻挡陷阵营的攻势。
然而,高顺对此早有预料。陷阵营士兵在冲锋中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和应变能力。面对箭雨,前排巨盾瞬间并拢,形成一道移动的盾墙;面对滚木礌石,队伍灵活地分散、规避;面对恶臭的金汁,他们甚至提前准备了浸湿的厚布掩住口鼻,冲锋的速度几乎没有减缓!
“云梯!钩索!”高顺厉声喝道。
数架结构精巧、便于快速组装的轻型云梯被陷阵营士兵迅速架起,牢牢搭在内城城墙上。同时,数十条带着精钢飞爪的绳索被大力抛上城头,牢牢扣住城垛。
“上!”高顺身先士卒,一手持盾护住头顶,一手抓住绳索,脚下在城墙上连点,如同猿猴般敏捷地向城头攀去!他身后的陷阵营精锐紧随其后,如同附骨之疽般向上攀爬。
“拦住他们!砍断绳索!推倒云梯!”城头的曹军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曹军士兵涌向城垛,挥刀砍向绳索,或用长矛向下捅刺攀爬的陷阵营士兵。惨烈的城头争夺战瞬间爆发。不断有陷阵营士兵被砍断绳索或刺中要害,惨叫着跌落城下。但更多的人悍不畏死地向上猛冲,用盾牌格挡,用短刀甚至牙齿与城头的曹军搏杀。他们的意志如同钢铁,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登上城头!
张老三和李大等起义军残部也红了眼。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们自发地涌到城墙下,用身体去阻挡试图破坏云梯和绳索的曹军,用简陋的武器向上投掷,干扰城头的敌人。他们用血肉之躯,为陷阵营的登城争取着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杀啊!为了活路!”张老三捡起地上半截断矛,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投掷,嘶吼着。
高顺攀爬的速度最快。他顶着盾牌,硬抗了两支射来的弩箭,箭矢在坚固的盾面上弹开。他瞅准一个空隙,猛地发力,最后一个纵跃,稳稳落在了城头!他手中的长槊如同毒龙出洞,瞬间将两个扑上来的曹军士兵刺穿!
“高顺在此!挡我者死!”高顺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在城头。他身后的陷阵营士兵也接连跃上城头,迅速结成一个稳固的阵型,开始向两侧扩大突破口。
城头的曹军被这股凶悍的气势震慑,阵脚开始松动。尤其是看到主将曹纯在亲兵护卫下,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更让守军的士气跌入谷底。
“子和!你在干什么!”曹操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呵斥,“给我顶住!杀了高顺!赏千金!封万户侯!”
然而,重赏之下,却少有勇夫敢直面如同杀神般的高顺和他身边那些同样凶悍的陷阵营士兵。城头的缺口在不断扩大。
就在这时,西门方向再次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更多的玄甲士兵涌了进来,他们迅速接管了被陷阵营打开的通道,一部分加入城头争夺,另一部分则如同潮水般,向着内城城门冲去!
“撞木!上!”负责内城门的陷阵营军官大吼。
一根包裹着铁皮的巨大撞木被数十名壮硕的士兵抬着,狠狠撞向内城那包着铁皮的厚重城门!
“咚——!”
沉闷的巨响让整个城墙都在颤抖。城门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再撞!”
“咚——!”
这一次,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城门内侧粗大的门栓应声而断!沉重的城门,在内外交困之下,终于缓缓向内敞开了一道缝隙!
“城门开了!杀进去!”城下的起义军和后续赶到的刘基军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如同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涌向那道象征着曹操权力核心的最后屏障!
曹操站在城楼高处,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看着那些玄甲士兵和乱民如同潮水般涌入他苦心经营的内城,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头。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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