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巴斯正趴在通风管末端,透过铁栅缝隙窥视着下方那片幽蓝冷光笼罩的空间。
忽然,其中一具兽人标本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那是一只狼人,毛发早已被浸泡液腐蚀脱落,露出青灰色的皮肤,它的四肢在培养液中猛地伸展,胸口的日曜髓晶体原本稳定地旋转着,此刻却突然闪烁出一阵紊乱的金光,像是某种核心程序出现了错误。
紧接着,那些原本围绕日曜髓游动的金色颗粒——像活物般蠕动的微粒——仿佛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召唤,疯狂地向它的体表附着。
它们沿着兽人的体表攀爬扩散,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密密麻麻的金色薄膜,宛如金属正在从内部生长。
卡拉巴斯瞪大了双眼。
兽人的身体开始膨胀,肌肉纤维在透明培养液中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状,像是被无形的手强行拉扯变形。
它的眼球凸起,嘴角撕裂,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尖锐的哀鸣。
下一秒——
轰!
那一具兽人标本猛然炸裂开来。
玻璃碎片四溅,培养液如喷泉般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雾状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金属味与某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一股炽热的气浪瞬间席卷整个大厅,符文灯球短暂地闪烁了几下,才重新恢复稳定。
卡拉巴斯本能地缩回脑袋,尾巴迅速卷住通风管边缘,将自己稳住,防止被气流掀翻。
它本想直接从通风管道里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那是有节奏、有重量的步伐,不是普通的守卫巡逻,而是某种训练有素的群体行动。
几个戴着红兜帽的人走进了大厅。
为首者身材高大,肩披一条暗红色披风,随动作翻卷如火焰,透出一股不容靠近的威压。
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刃——刀柄上镶嵌着一颗血红宝石,隐隐透出火光,像是内部封印着某种炽热的能量核心。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卡拉巴斯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从刀尖蔓延开来,仿佛空气都被扭曲了一般。
红兜帽?卡拉巴斯心中微微一震。
布莱泽曾提到过,带走他奶奶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穿戴着红兜帽。
所以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伙人?但布拉泽也没有说过红兜帽到底长什么样,所以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得等布莱泽亲自辨认一下才行。
这个念头在它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它屏住呼吸,只露出一个脑袋,悄悄观察这些神秘来客。
只见他们站在培养舱周围,低声交谈着什么,声音低沉而模糊,似乎是在讨论刚才那具爆炸的兽人标本。
卡拉巴斯竖起了耳朵,又将半个脑袋探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它希望至少能听清几个关键词。
但就在它试图调整位置的一瞬——
其中一位红兜帽突然抬起头。
动作并不急促,却带着一种精准的警觉,仿佛他早已察觉到什么,只是在等待一个确认的时机。
他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通风口的方向。
那不是随意扫视,也不是巧合,而是锁定。
卡拉巴斯的心脏猛地一缩。
却见那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大部分脸庞,仅露出下颌的一角,皮肤苍白如灰烬,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双眼睛。
它们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某种夜视生物的瞳孔,在符文灯冷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那种眼神冰冷而空洞,没有情绪波动,只有审视与判断。
就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仍有价值。
卡拉巴斯心中一紧,几乎是本能地缩回脑袋。
它的心跳频率陡然加快,尾巴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它太清楚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是错觉,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威胁。
如果被发现的话,它很可能会死的。
即使它曾喝下葛蕾塔调配的药剂,短暂变回人类形态后又变回来,它的身体机能和感知能力都有所提升。
但它依旧很清楚自己的极限。
更何况,对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群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极有可能掌握魔法力量的红兜帽。
它不敢再探头,而是继续沿着通风管道前行,尽量远离那个区域。
通风管道逐渐变宽,空气也变得干燥了些,但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就像是旧血混合着发霉的皮革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卡拉巴斯的鼻腔微微抽搐,它压低身子,警惕地嗅了嗅,确认没有毒性和警报反应后才继续前进。
不久之后,它穿过一道狭窄的弯道,进入了一个新的区域。
这里的通风管壁比之前更加陈旧,边缘结着一层灰绿色的苔藓状物质,似乎曾遭受过魔法污染或生物侵蚀。
卡拉巴斯用爪子轻轻刮了一下那层苔藓,发现它竟然缓缓蠕动了一下,仿佛仍有微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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