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与苏樱自观海台归来,心头虽有对未来的隐忧,却也知当下需暂将风云放下。翌日清晨,二人随各国使者一同启程,返回大满帝都。此番回返,不为争权,亦不为名,只是为见证那新生之国的第一抹曙光。大满帝国崇德十七年冬,帝都天京早已张灯结彩,虽百废待兴,然市井间百姓的脸上,却多了一分久违的笑意。
船行数日,终抵帝都近海。龙飞立于船头,遥望那巍峨城墙,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在这座古城中与承泽并肩作战,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又几何时,他喋血逃亡,满城皆敌。如今,承泽已成黄土,而这座城池,也将在今日迎来新的主人。苏樱轻步走至身旁,低声道:“你可有心结未解?”
龙飞摇头,目光深邃:“承泽之事,已是前尘。今日之大满,不复昨日之沉疴,我心甚慰。唯一所虑者,新政能否久安,民心能否久聚。”苏樱颔首,柔声道:“溥泽虽年少,然颇具仁心,又有老臣辅佐,加之你我暗中扶持,当不至于偏轨。只是,天下事,最难料者仍是人心。”
二人正议间,船只缓缓靠岸。帝都码头早已人声鼎沸,迎接使团的礼官肃立一旁,旗帜猎猎,鼓乐齐鸣。龙飞与苏樱刻意退后半步,不愿显露锋芒,只以普通使者身份,随众人步入城中。沿途所见,街道虽不及昔日繁华,然百姓往来有序,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偶有孩童嬉戏,更添几分生气。苏樱轻笑:“看来这些年,帝都虽历劫难,根基犹在。”
行至太和殿前,龙飞目光微凝。这座象征大满皇权威仪的宫殿,虽在战乱中受损颇重,至今修复未尽,然殿前广场已清扫一新,朱红大门上新漆未干,隐隐透出几分庄严。大殿四周,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衣冠虽不及旧时华丽,却无一人面露懈怠。殿前广场外,百姓被隔于远处,然皆踮足张望,眼中既有好奇,亦有期盼。
今日,乃新君登基之日。爱新觉罗·溥泽,年不过十六,然眉宇间已显沉稳。他身着简朴却不失威仪的龙袍,头戴平天冠,缓缓步入太和殿。龙飞与苏樱隐于使臣之列,遥望那少年君主,心中皆知,此子肩头之担,远非昔日帝王可比。
登基大典虽简化了许多旧俗,然每一环节皆一丝不苟。礼官高声宣读新君谥号,随后百官三叩首,齐声山呼“万岁”。溥泽受礼后,起身立于龙椅之前,声音虽略显青涩,却字字铿锵:“朕今日承天命,受大满之托,继帝位,当以仁为本,以民为先。前朝积弊,战乱不休,致使社稷危殆,百姓涂炭。朕自知年幼德薄,难担重任,然愿与诸卿共治天下,约束皇权,依新宪而行,令大满新生!”言罢,他亲手展开一卷黄绫,上书新宪法纲要,高高举起,以示天下。
殿下群臣俯首,齐声道:“陛下圣明!”广场外,百姓虽听不清殿中之言,然见此情景,亦隐约察觉到今日之典,与过往大不相同。有老者低语:“听说新君不独断,要与臣民共议国事,真有此事?”旁人应道:“管他真假,能过上安生日子,便是天大的好事!”
龙飞闻言,唇角微扬,低声对苏樱道:“此子言辞虽显稚嫩,然心意甚诚。若能守今日之诺,大满未必不可重振。”苏樱颔首,目光扫过殿中群臣,沉吟道:“只恐有些老臣,嘴上应和,心中未必甘愿。新政初立,根基未稳,未来恐有波折。”龙飞轻哼:“波折自是在所难免,然大事初定,终需时日磨砺。今日之事,终究迈出了第一步。”
典礼渐入尾声,溥泽下旨,命于帝都内外大赦天下,免税三月,普天同庆。百官散去后,龙飞与苏樱并未即刻离去,而是随内侍指引,入了偏殿,与新君私下相晤。偏殿之中,炉火正旺,溥泽已换下龙袍,身着常服,显得更为亲近。他见龙飞与苏樱入内,忙起身相迎,恭声道:“二位前辈,若无您鼎力相助,今日之大典,溥泽恐难成全。”
龙飞摆手,淡然道:“陛下言重。今日之局,非我一人之功,亦非你一人之力。此新政之基,千难万险方得初成,然路尚漫漫,陛下当谨记今日于殿上所诺,勿忘初心,勿负民心。”溥泽闻言,神色一肃,郑重道:“溥泽受教。前辈之言,字字诛心,朕必铭记于心。他日若有偏失,还望前辈与诸位贤臣直言相谏。”
苏樱微微一笑,柔声道:“陛下仁心可鉴,然治国之事,非一腔热血可成。朝中有老臣,江湖有旧怨,外有强邻窥伺,陛下当多听多思,切莫意气用事。我夫妻二人,虽不欲居朝堂,然若有危难,自当挺身。”溥泽连连点头,目光中尽是感激。
三人又议片刻,龙飞见溥泽虽年少,却颇有主见,心中稍安。辞别之时,夜色已深,殿外灯火通明,帝都街头,百姓自发庆贺新君登基,锣鼓喧天,笑语不绝。龙飞与苏樱缓步行于街巷,耳边是孩童的嬉笑,眼前是摊贩的吆喝,一时竟觉几分温馨。苏樱低声道:“此景,虽不及昔日帝都繁盛,然却多了一分人间烟火气。或许,这便是新生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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