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还在渗血的伤口。
"古玄子。"他转回头,金红瞳孔里的光愈发炽烈,"你说对了一件事。"
古玄子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
他突然想起守魂者曾说过的话——仙魂之力,本就是"心"的具现。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眼里只有他道侣的安危,只有"护她"的执念。
这样的"心",比任何法宝都锋利。
"什么?"他声音发颤。
"今日..."湛风抬手指向他,灵焰真火在指尖凝成剑形,"确实没有地方可躲。"
山谷里的风突然转了方向。
古玄子听见身后传来剑刃破空的尖啸——是他的十二名手下,此刻竟举着剑指向他。
他们的眼睛里泛着金红,嘴里念着陌生的咒文,剑身上的鬼火全变成了焚尽一切的灵焰。
"你..."古玄子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山壁上。
湛风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就被金红光芒染透;每走一步,古玄子就觉得有座山压在胸口。
等他站定在古玄子面前时,后者的古剑"清霜"已经裂成了三截,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但..."湛风低头,看着古玄子惊恐的脸,"有人要躲,有人要战。"他的指尖划过对方喉结,灵焰在那里凝成个小红点,"而我..."
远处传来郝悦的轻唤:"风——"
湛风侧头。
石堆后,郝悦正扶着赵大哥的胳膊站起来,脸上有了点血色。
她冲他挥了挥手,发梢沾着的血渍在金红光芒里像朵蔫了的花。
"我要让所有想伤她的人..."他转回头,眼里的光烧得更烈,"看见护道者的剑,究竟有多烫。"
古玄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见湛风身后浮起十二道金红光影——是那些被焚魂一脉吞噬的修士残魂,此刻正朝着他伸出手,脸上带着解脱的笑。
山谷外的风卷着魂渊的雾气涌进来时,古玄子终于听见了那声他最害怕的话:
"战吧。"
话音未落,金红光芒炸成一片火海。
十二柄灵剑同时发出尖啸,古玄子的惨叫声被淹没在其中。
而在火海中央,那个身着青衫的身影,正朝着石堆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像要把所有的危险,都踩在脚下。
郝悦望着他走来的方向,突然笑了。
她摸了摸怀里还热着的药瓶——是方才赵大哥硬塞的,现在倒成了暖手的物件。
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肋下裹着的纱布,血已经止住了。
"疯子。"她轻声骂道,眼里却闪着光,"这回...换我等你了。"
远处的金红光芒里,传来剑鸣般的轻笑:"好。"
下一刻,更剧烈的灵力波动从山谷深处传来。
守魂者的声音突然在湛风识海响起:"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而古玄子的残党们,已经举着染血的剑,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金红火海尚未完全熄灭,十二道染血身影已从雾墙裂隙中窜出。
这些古玄子的残党各个眼白翻红,腰间悬着用修士指骨串成的法器——正是被古玄子以禁术操控的"活儡",生死不知,只余杀戮本能。
湛风指尖的灵焰微微一跳。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些活儡体内的灵力波动如乱麻般纠缠,薄弱处全在咽喉——被禁术强行镇压的魂魄正从那里透出细弱光丝。
"保护好自己。"他头也不回地朝石堆方向低喝。
郝悦的喘息声像片飘在风里的纸,可他知道,她此刻定是咬着牙扶着石壁站着,就像三年前他被魔修围攻时,她举着烧火棍冲上来的模样。
第一个活儡挥着锯齿刀扑近时,湛风的身影已化作金红流光。
他足尖点在凸起的岩石上借力,反手掐住活儡后颈——那里的灵力最是浑浊,是禁术的锚点。
灵焰顺着指尖窜入,活儡脖颈瞬间腾起青烟,喉间发出非人的尖啸,踉跄着栽进石缝。
"第二具,左肋。"湛风默念着感知到的弱点,旋身避开劈来的剑。
他的余光瞥见郝悦正用染血的衣袖擦着嘴角,发间那枚他送的木簪歪在耳后——那是她在夜市花三钱银子买的,非说"比什么玉簪子都好看"。
第三具活儡的刀风擦过他左肩,在青衫上划开道口子。
湛风却笑了,因为他同时捕捉到这活儡心脉处的灵力断层——那是被禁术强行融合时留下的裂痕。
他屈指弹出灵焰,精准没入活儡心口,血花炸开的瞬间,他听见郝悦轻咳了一声。
"慢着。"他突然顿住脚步。
感知里,古玄子的气息虽弱,却在石堆后方的灌木丛里诡异地翻涌。
那个老东西...竟藏着后手?
"风!
小心!"郝悦的惊呼混着灵力波动的刺痛,炸在湛风识海。
他猛抬头,正看见古玄子从灌木丛里跌撞着扑出,左手捏着张泛着幽蓝的符箓——那是用婴孩魂血画的"锁仙符",专克仙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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